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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子

母親只疼弟弟,彷彿我是從垃圾桶撿來的!甚至她還把唯一的工作機會給了他!我恨母親入骨,氣得離家出走...沒想到當我回來時,母親臨終前的話,讓我崩潰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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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父親電話時我哭了,哭得很傷心,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攜妻帶子馬不停碲地往千里之外的老家趕。父親說,母親這次可能逃不過這一關,曾幾度昏迷,醒來就問,「春回來沒?」淚水一下子模糊了我的雙眼,想起母親,我的淚水奪眶而出……



我 從小就恨透了母親,覺得自己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,而是她從路邊揀來的野孩子。在我的記憶中,她總是偏愛著小我兩歲的弟弟,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讓弟弟佔 了。讓我刻骨銘心的是那年市化肥廠招工,我和弟弟都待業在家,父母在外奔波了幾天,出乎我意外的是最後去化肥廠報到的不是我卻是弟弟,我哭著求母親,弟弟 小我兩歲,以後有的是機會。弟弟也堅決不肯去,說什麼這回也得讓哥哥去,可母親死活不同意,恐怕以後沒了招工機會。我一氣之下不再理母親,更加堅定了我不 是母親親生的兒子,唉!誰叫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呢!
 

後來果真沒了招工進城的機會,我對母親幾乎恨之入骨。一年後,整日無所事事的我只好聽從母親的安排,跟一個遠房表舅去東北學木匠,母親說荒年頭餓不 死手藝人,有門手藝到哪都能吃上飯。我一百個不願學木匠,可我還是立即答應了,我只想早日離開那個討厭的家,討厭的母親。記得離家乘車去東北那天,我連話 也沒跟母親說一句。
 

後來,手藝出眾的我拉了一班木匠四處搞裝潢,一年後又成立了裝修隊,漸漸地腰包鼓了起來,在城裡買了房,並在那裡娶妻生子,只是離家太遠。當我幸災樂禍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時,我看見母親在一旁悄悄抹著淚,可我心裡卻心花怒放。

我每天為自己的事忙著,很少回家,也從不過問母親的身體,倒是母親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詢問孫子長高了沒?媳婦的頭痛病好些沒?我不咸不淡地應著,總是搶先掛了電話,好幾次我分明聽到了母親的嘆息聲。父親再來電話時,不止一次地勸過我,你母親也不容易,別記恨她。我不以為然。
 

一路上想起這麼多年我竟如此對待母親,我滿懷愧疚。父親又打來電話,說母親不讓他關機,清醒時不停地詢問我到了哪兒了,天黑路遠,為我一家子擔憂 著,叫一會就發個平安的短消息,我聽了眼角濕潤。母親終於良心發現了,母親還是愛我的,想想這麼多年我真的做得過分了,雖不是她生的,畢竟她帶大了我。
 

今夜手機不關機!父親發來的短信讓我更是心急如焚。一路上我都想好了,待母親身體好了,我帶她到東北的家裡住上一段日子,然後帶她去青島玩些日子,母親年輕時走親戚曾去過一趟青島,很喜歡那個美麗的城市,小時候就經常聽她說等日子好過了,有錢了,要帶我們弟兄倆去看看。
 

我得感謝母親,如果不是她那樣偏袒弟弟,讓我傷透了心,我也不會發憤學藝,混到今日這樣的好光景,擁有兩個裝修公司,一個大型家具廠。
 

終於到家了,弟弟一家已先前到了,我直奔母親的床前,幾年不見,被病魔折磨著的母親瘦得讓我幾乎不敢相認。我拉著母親的手,淚水嘩嘩不斷,「媽!我回來了,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看你!」

母親蒼白的臉上堆滿了慈愛和微笑,她吃力地說,「回來了就好,回來了就好!讓你吃苦了。」
 

「媽對不住你,讓你受委屈了。」母親的眼角掛著兩行淚水。
 

「媽!你別說了,我不委屈!」我哽嚥著。 「你如今日子過得好了,以後要多照顧你弟弟,他兩口子都下了崗,日子不好過呀!」
 

我流著淚忙不跌地點頭,「媽!你放心。一定的!一定的!」
 

「春,不是媽狠心,這麼多年真讓你委屈了。」母親輕輕嘆了口氣又說。
 

我淚如泉湧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 

「你弟弟不是我親生的,他人又老實,你一定待他如同親兄弟。」
 

母親的話讓我像挨了一悶棍,弟弟也不是親生的?不可能呀!母親真的糊塗了。
 

母親告訴我,「知青大返城那年,你弟弟的母親剛生下孩子一個多月,他父親偷偷開了離婚證明,用一塊手錶讓大隊書記在上面蓋了章,扔下一紙離婚書回城了,他母親把孩子託付給我,當夜就投河自盡了。」
 

母親喘著氣說完這些,拉著我和弟弟的手,「手心手背都是肉,都是我的兒呀!」
 

母親的手漸漸涼了,微笑凝固在她的臉上……
 

處理好母親的後事,我帶上弟弟一起去了我居住的城市,讓他擔任我的助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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